當兒女長大成人,離開家裡,去開創自己人生的道路後,留在家中的父母親便面臨「空巢期」的來臨。

  有些父母無法接受自己小孩已經長大的事實,所以他們不能放手,心裡擔心著外出的孩子們;另外一些父母則是看清自己小孩已經成人的事實,他們接受孩子們離去,並且勇敢地面對孩子不在家的新生活。

  《東京物語》是一部相當有名的日本電影,影片描述著孩子們長大,離開父母的家庭故事。影片用火車連結城鄉,年輕人離鄉背景,都市是他們新的家鄉,而年長的父母住在鄉下,守著陪著孩子們成長的地方。

  年輕人個個成家立業,也許是為了家庭,又或者是為了工作。即使父母千里迢迢來到都市,好像連個親子相聚的時間都沒有。父母對孩子的愛,在影片中表露無遺;而年輕人對父母的孝心,卻和父母對孩子們的關愛不成正比。

  也許「空巢期」對於步入中年的老夫妻來說是個打擊,放手讓孩子們去飛,是父母在「空巢期」要學習的功課。

  母親的逝世,讓都市裡的孩子們好不容易回到鄉下來奔喪,雖然難得回家一趟,但他們心裡面都惦記著城市裡的生活。他們長大了,都市是他們的重心,不是鄉下令人討厭,而是讓他們落地生根的都市取代了家的意義。

  這部電影讓我想起以前阿嬤生重病的時候,那時我們買了台鐵的回數票,趁著放學的空檔和假日,三天兩頭就往鄉下去探望重病的阿嬤。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幾個禮拜,阿嬤最後還是病逝了,幾次回到鄉下,都是為了繁複的喪葬儀式。

  中國人習慣以繁複的喪葬儀式去,懷念已過世的親人,在這一段過程中,我看見父親與鄉下這個地方的連結。當年的他是如何地離鄉背井來到台北工作,然後在台北落地生根,成了家,生下我。

  我喜歡鄉下的一切,熟悉的茶園、家裡的祠堂或是藏在路旁的花花草草。《東京物語》帶給我的情感,就像是回到鄉下看見阿嬤一樣。

  這幾年,鄉下改變了很多,老房子拆了,一些土地的轉手買賣,也讓這個地方變了樣貌。我喜歡想起童年時在鄉下奔跑的愉快,那是我和這個土地的連結。

  雖然阿公在我還沒出生前就已經過世好幾年了,但阿嬤不是一個人住,因為家裡還有沒離開鄉下的大伯一家人在照顧。即使如此,我還是能想像出年老的阿嬤,等著我爸爸帶著我回到鄉下的消瘦面容。印象中,她總是滿臉皺紋的、開心的、靜靜的,她總是坐在輪椅上,孤獨地守著空巢,等城市裡的兒女帶著孫子孫女來看她。

 

 

103/10/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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